热水从淋浴器里倾泻而出，洒在他的身上，地上水珠淅淅沥沥，头顶的热气挥发蒸腾。
他总感觉自己怎样都不可能洗掉她的味道。
他关掉淋雨，拿着浴巾捂住自己的脸。
他不知道对胥妤来说此时他算是什么，他不想昨夜只是个插曲，是她喝醉了酒才失去了理智。
他不停地问她：酒醒了吗？就是希望那时他是在清醒状态下做的决定。
他希望他们还可以有后续。
思绪想了一堆，早已乱如麻，他使劲洗了洗脸，换好衣服推开浴室门。
他不知胥妤是什么时候醒的，她正坐在床上抽烟，而她手里的烟已经抽了一半了。
四周窗帘紧闭，房间很昏暗，只有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忽闪忽闪和和房间里弥漫的尼古丁气味。
他从来没有见过胥妤抽烟，他以为她不会抽烟，也不会去抽烟。
直到见到她熟练的吐出白圈。
许煜霖默不作声地按下遥控器，智能窗帘徐徐拉开，清晨的光从她的侧脸照进来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。
房间光线亮起来后，他发现胥妤并未把手指上的戒指脱下来。
她把烟灭了，声音沙哑地开口：“许煜霖，我从23岁认识的你到现在快九年了，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”
他站在三米之外看着她。
“我们都没有那么多精力在对方身上耗着了，可是你啊，怕伤害我，不敢逼我，被拒绝那么一下就不敢上前了。”
她的语调很平静，又稍稍带着点倦怠。
“但是啊，你什么都不用做，只要站在那里，我就又心动了。”
她清了清嗓子，此时又不敢跟他对视了，“你愿不愿意再和我，爱一次？”
没等胥妤说她心里想的如果，许煜霖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。
“愿意。”
胥妤一顿，神色轻松起来，嘴里自喃道：“这搞得好像是我在求婚一样。”
许煜霖走过去抱住她，将她的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，她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，至少比自己的心跳稳重得多。
她轻笑着，没有回抱他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温柔。
“你以为我不会答应你是吗？其实只要你一开口，不出多久我就会心软答应了呢…”
光从侧面照过来，他看得清她眼中虔诚的爱意，她看得清他脸颊上每根细小的绒毛。
他靠得越来越近，最后的声音隐匿于唇齿相贴处，他们在晨曦之中忘情亲吻。
胥妤走进卫生间，门一关上，许煜霖听到淋浴的声音，他一头倒在床上，裹着被子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，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。
他的手机响了，是微信提醒。许煜霖拿过来一看，脸色聚变。
胥妤冲澡速度很快，看到许煜霖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，她也跟着微微皱起眉头。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”
许煜霖听到她的声音，立马把手机收起来，“哪有什么事情，你想多了。”
胥妤瞥他一眼，勾了勾手指，许煜霖凑过去她的手边。
胥妤按住他的脑门，胳膊稍一用力，他像个不倒翁一样躺倒在床上又弹了回来。
“我在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。”
“我让宇娅把你的东西送过来，现在应该是在打包。”
“你这么着急我搬过来？”胥妤像挑逗小猫一样逗着他。
“我是巴不得你赶紧搬过来，可人家还巴不得你搬出去给他们留二人世界呢。”
胥妤听到许煜霖这样说，瞬间就来了兴致，“你是说他们两个？是我们在浮云村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？”
许煜霖打起哑谜，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张宇娅打开卧室门，冲了进去。
床上卷成一团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声响，不耐烦地骂了一声，“滚。”
声音已经沙哑。
张宇娅蹲在他的床边，小声地喊，“钟鹤轩？”
听出是张宇娅的声音，她从被子里钻出来。
他的眼睛充血，脸颊绯红，痛苦地□□着。
“为什么不喝药？”
钟鹤轩不语。
下一秒，他抬起手臂将张宇娅搂进怀里，脸埋在她柔软的肩窝。
“苦，不想喝。”
他的声音委屈又可怜，沙哑带着极具诱惑力的磁性。
他的身躯滚烫，胸口热烈的心跳声让她感到面红耳赤。
他的情况不能再这么耗下去。
张宇娅温声细语哄他喝药，他将侧脸贴在她细长的脖颈上，他呼出的热气，烫得她的皮肤也热了起来。
张宇娅想把他扶起来，他直接把整张脸都埋在她脖子里。
顿时，她不敢再动弹。